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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舊金山一個下雨的星期二，Apple公司的高級主管在一個擁擠的演講臺上揭開了第五代 iPhone 的面紗。這部手機的外觀與前一版本相同，但有一個新功能讓觀眾們議論紛紛——它就是虛擬助手 Siri。
那已經是 12 年前的故事了。在那過後，對於 Siri 和其他由人工智慧驅動的虛擬助手類競爭產品，比如Amazon的語音助手 Alexa 和Google智慧助手（Google Assistant），人們都沒有覺得特別驚歎。這項技術基本上沒有取得有效的進展，而語音助手則成了笑柄。
最早推出「聊天機器人」的公司，全都不夠「智慧」
如今，科技界又對一種新的虛擬助手充滿了熱情，即聊天機器人。這些由人工智慧驅動的機器人，比如舊金山人工智慧研究公司 OpenAI 推出的 ChatGPT 以及 ChatGPT Plus，可以對輸入到聊天框中的問題做出快速即興回答。許多人現在都在用 ChatGPT 來處理複雜任務，比如編寫軟體、起草商業提案和創作小說。
使用人工智慧來預測下文的 ChatGPT 每天都在迅速改進。幾個月前，它還寫不出來俳句（譯者注：日本的一種古典短詩）；現在，它可以輕輕鬆鬆地寫出這些內容。前不久，OpenAI 又發表了為 ChatGPT 提供動力的下一代人工智慧引擎 GPT-4。
圍繞聊天機器人形成的熱度可以表明，曾經也掀起類似熱度的 Siri、Alexa 和其他語音助手，現在在人工智慧競賽中已經失去了領先地位。
在過去的十年裡，這些產品都遇到了不少困難。據前Apple工程師、曾負責 Siri 專案的約翰·柏基（John Burkey），Siri 遇到了技術難題，包括程式碼寫得很爛，即便是更新升級很基本的功能，也需要數周的時間。Amazon和Google的前員工透露，這兩家公司誤判了語音助手的應用方式，導致它們的工作方向出現了偏差，最終也基本上沒有得到回報。他們還稱，當這些實驗失敗後，這些公司對這項技術的熱情也隨之消退。
語音助手「蠢得像塊石頭」
微軟公司首席執行長薩蒂亞·納德拉（Satya Nadella）前不久在接受《金融時報》（The Financial Times）採訪時表示，語音助手「蠢得像塊石頭」，新的人工智慧將引領發展潮流。在這方面，微軟已經與 OpenAI 達成了密切合作關係，並且向該初創公司投資了 130 億美元，還將其技術整合到必應搜尋引擎（Bing）以及其他產品中。
Apple公司拒絕對 Siri 發表評論。Google表示，其致力於推出一款優秀的虛擬助手產品，讓使用者在使用手機的情況下，以及在家中或者車中都能使用這款產品。同時，該公司也在單獨測試一款名叫 Bard 的聊天機器人。Amazon表示，在過去一年裡，全球範圍內與 Alexa 的使用者互動增長了 30%，其對打造世界級人工智慧產品的使命仍然充滿信心。
語音助手和聊天機器人背後的人工智慧類型並不相同。聊天機器人是由所謂的大型語言模型（LLM）所驅動的，這些模型系統經過大量網路資料集的訓練，能夠辨識和生成基於資料集的文本。在此基礎上，它們就可以產生完整的句子。
相比之下，Siri、Alexa 和Google助手基本上都屬於所謂的命令和控制系統。這些系統只能理解有限的問題和請求，比如「紐約市的天氣如何？」或者「打開臥室的燈。」如果使用者要求虛擬助手執行其程式碼中沒有的操作，那它就可能無法提供這樣的幫助。
工程師柏基稱，Siri 的設計也很繁瑣，以至於增添新功能也會費時又費力。2014 年，Apple任命其專門針對 Siri 進行改進。Siri 的資料庫包含一個龐大的單字清單，其中還包括音樂藝術家和餐廳等地點的名稱。這些單字清單還有近 20 種語言版本。
柏基稱，這使得它就像一個「一個巨大的雪球」。他還補充說，如果要在 Siri 的資料庫中添加一個單詞，「實際上就是在一大堆無序的資料庫中再添加一些資料。」
因此，柏基表示，看似簡單的更新，比如向資料集中添加一些新的詞彙，也需要重建整個資料庫，這一過程可能需要長達六周的時間。如果要添加更複雜的功能，如新的搜尋工具，那可能就需要近一年的時間。這即意味著，Siri 不可能成為像 ChatGPT 這樣的創意型助手。
Amazon和Google的前員工透露，Alexa 和Google助手都採用了類似於 Siri 的技術，但他們卻很難透過其產品實現真正意義的創收。（與之不同的是，Apple能夠透過 Siri 成功地吸引了許多使用者購買 iPhone。）
2014 年，Amazon又推出了載入 Alexa 語音助理的智慧型喇叭 Echo。該公司一位負責 Alexa 專案的前高級主管表示，該公司希望消費者能透過與 Alexa 對話的方式下訂單，進而提高線上商店的銷售額。然而，儘管人們喜歡利用 Alexa 獲取天氣資訊和設定鬧鐘，但很少有人用這種方式來訂購商品。
這位前高級主管還提到，Amazon可能在製造新的硬體產品方面投入過多，比如現在已經停產的與 Alexa 配套的鬧鐘和微波爐，但這些產品的售價基本上等同於甚至低於其成本。
他還表示，該公司在創建讓人們輕鬆擴充 Alexa 功能的生態系統方面投入不足，沒有像Apple公司一樣，圍繞其 App Store 打造了一個具有活力的生態系統，不斷激發使用者對 iPhone 的興趣。 儘管Amazon也推出了一個類似的「技能」商店，讓 Alexa 可以控制電燈開關等協力廠商配件，但使用者卻很難找到和設置揚聲器的功能。這就與從應用商店下載移動應用的無障礙體驗全然不同。
消費科技分析師、為Amazon提供顧問服務的創意策略研究公司的卡洛琳·米蘭內西（Carolina Milanesi）表示：「我們從未在語音助手領域擁有過像 App Store 那樣的光輝時刻。」
去年底，Amazon宣布將裁員逾 1.7 萬人。其中，負責 Alexa 的部門就是主要的裁員對象。部分負責 Alexa 的高級主管已經離開了公司。
Amazon發言人金利·皮索爾（Kinley Pearsall）表示，Alexa 不僅僅是一個語音助手，「我們仍然對其使命保持樂觀態度。」
一位曾在Google助手專案上工作的前負責人表示，Amazon在 Alexa 上的失誤可能也誤導了Google。Google工程師在研發Google助手時的目標對手一直是 Alexa，並為此花費了數年時間去模仿 Alexa，包括設計智慧型揚聲器和語音控制的平板螢幕，以控制恒溫器和電燈開關等家庭配件。後來，Google又將廣告業務整合到了這些家居產品中，但遺憾的是，這並沒有成為其主要的收入來源。
這位前負責人表示，隨著時間的推移，Google意識到大多數人只會透過語音助手來執行有限的簡單任務，比如啟動計時器和播放音樂。2020 年，在Google高級主管帕巴卡爾·拉格萬（Prabhakar Raghavan）接管Google助手專案後，他的團隊就迅速做出了調整，把Google助手這項功能定位成 Android 智慧型手機上的一項重要功能。
今年 1 月，當Google母公司 Alphabet 宣佈裁員 1.2 萬人。其中，負責家居設備作業系統的團隊有 16% 的工程師都丟掉了工作。
語音助手真的沒戲唱了嗎？
如今，許多大型科技公司現在都在爭相推出類似於 ChatGPT 的產品。2 月，Apple在總部園區的賈伯斯劇院舉行了年度 AI 峰會。兩名內部人士透露，這是一場內部活動，員工可以以此來進一步瞭解公司的大型語言模型和其他 AI 工具。他們還表示，包括 Siri 團隊成員在內的許多工程師每週都在測試與語言生成有關的想法與工具。
3 月中旬，Google還表示，其將在很短的時間內推出生成型人工智慧工具，以幫助企業、政府機構和軟體發展人員打造具有嵌入式聊天機器人功能的應用程式，同時將底層技術整合到他們的系統中。
據人工智慧專家，未來，聊天機器人和語音助手的技術將融合在一起。這即意味著，人們將可以透過語音來控制聊天機器人，使用Apple、Amazon和Google等公司產品的使用者就可以要求這些虛擬助手幫助他們完成相關複雜工作，這些工作就不僅僅局限於查詢天氣等簡單任務了。
人工智慧初創公司 Perplexity 聯合創始人亞拉文·史里尼瓦斯（Aravind Srinivas）表示：「過去這些產品從未真正奏效，因為我們從未具備人類等級的對話能力。」Perplexity 是一款由聊天機器人驅動的搜尋引擎。「但現在我們就具備了這種能力。」史里尼瓦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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