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itter 上，充斥著上千萬個看起來非常真實的「殭屍粉絲」，這掀起了關於隱私、輿論和利益的探討。近日《紐約時報》發表文章揭露了美國一家專門製造社群「假粉絲」的公司 Devumi。據計算，Devumi 一共製造了350萬個「殭屍粉絲」，獲利達上千萬美元。
與你常見到在臉書上無頭像、一串亂碼用戶名字的假粉絲不同，Devumi 會「複製」真正存在的網路用戶，用這些現有的用戶的照片、個人資料製作出逼真的「機器人粉絲」。隨後，這些殭屍粉絲就會被賣給包括演員、企業家和政客在內的客戶，並提供點讚等「服務」。
殭屍粉絲哪裡都有，在中國稱為「水軍」、「五毛黨」，在台灣則可能稱為「機器人粉絲」、「工讀生」，有些說法針對的是真人，有些則背後可能是演算法在控制，而美國社群網路也差不多。
專注於根除殭屍粉絲的網路安全公司 Distil Networks 的創始人 Rami Essaid 曾表示：「社群網路這個虛擬世界，一半充斥著殭屍，一半是真人。」
Facebook 曾在11月透露，該平台有6000多萬個「假帳戶」，是預想的兩倍。據計算，近15%活躍 Twitter 用戶（4800萬）也是殭屍粉。儘管 Twitter 公開禁止用戶購買粉絲，並輔助以技術手段檢測假帳戶，但以 Devumi 為代表的公司仍在「地下」繁榮。
在網路經濟的催化下，每個粉絲都可以被貨幣化，帶來額外的收益。殭屍粉帶來的影響，不僅限於 Devumi 與客戶之前買賣粉絲的現金交易，還有隨之而來的隱私擔憂與更深層次的利益糾葛。
《紐約時報》舉例，17歲的少女 Jessica 在 Twitter 上發現了另一個「自己」，而且是一個發著賣房資訊、轉色情照片、關注阿拉伯語和印尼語帳號的另一個自己。
「像傑西卡這樣的擬真人帳戶，意味著大規模的社會個資被盜用」，據泰晤士報的統計，在 Twitter 上冒用別人身份的殭屍粉達5.5萬個。
在殭屍粉地下產業的縱容下，用戶的隱私被隨便竊取，並被製作成假粉絲，不僅會給名譽帶來影響，也可能會發生詐騙等惡性事件。《紐約時報》認為，更可怕的事情是，這些頂著你身份的假粉絲，正在捲入操控輿論、幫助名人們牟利中。
Devumi 的公司介紹聲稱，已經幫助20多萬家企業、名流、政客、音樂家和其他領域 KOL 獲得更多曝光率，帶來更多的「真」粉絲，從而增強影響力。BBC 評論稱，「用戶擁有更多的粉絲，可以使社群帳戶獲得更高的影響力，進而為自身帶來好處，比如工作機會、利用廣告賺錢。」
在虛擬的網路世界中，社群的粉絲數可以轉換成現實世界的貨幣。廣告主通過衡量 KOL 的粉絲數來評估他們的影響力，並決定聘請是否投放廣告、要投放多少。《紐約時報》援引行銷公司 Captiv8的數據，廣告主現在每年為媒體的 KOL 投入數十億美元。品牌們普遍認為，社群媒體上的粉絲越多，越有影響力，也能為他們賺更多錢。
除了賺錢外，政客還用買粉絲擴大自身的政治影響力，干擾公眾對於某一事件的看法，也就是所謂的「帶風向」。
在《紐約時報》的報導刊發後，紐約州總檢察長施奈德曼做出了回應，表示該州已對 Devumi 開啟了調查。「根據紐約法律，冒充和欺詐是非法的。」
儘管《紐約時報》曝光了殭屍地下產業，但是不少購買粉絲的用戶卻不以為然。美國色情片攝影師 Leal 稱，他並不擔心 Twitter 會對購買粉絲的用戶進行懲罰。 「無數的公眾人物、大公司都在購買粉絲，如果 Twitter 消滅了所有買粉絲的人，那麼 Twitter 上就不會有用戶了。」
事實上，「殭屍粉絲」的地下產業也與社群媒體平台的利益息息相關，除了日活月活用戶數，還影響著平台廣告變現和其他商業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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