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月 2 日,宣佈加入美國總統大選的前惠普 CEO 卡莉·費奧莉娜(Carly Fiorina),在她出征競選總統的一場辯論中,分享了一個小故事,而這個小故事提到的卻是賈伯斯。看來不只是賣iPhone,就連美國總統競選也要拉賈伯斯出來助選。
她說:「當我被惠普公司董事會解雇的時候,蘋果公司的創始人史蒂夫·賈伯斯(Steve Jobs)曾經給我打來電話,他安慰我說:被公司解雇也沒什麼,別把它當成世界末日,我也被解雇過,而且是兩次。」
作為一位來自科技界的總統候選人,這麼做無疑是為了讓大家知道這位已故的風雲人物對她是如此欣賞,讓更多關心科技的選民們買她的帳,畢竟目前來說,蘋果比她的老東家惠普影響力大多了。
不過,看完這場辯論,Medium.com 網站 Backchannel 的主編史蒂夫·利維(Steven Levy)表示異議,他在 Medium 上發表了一篇言辭犀利的文章,詳細分析了這通安慰電話的前因後果(文中不少內容涉及他個人的政治立場)。
他表示,費奧莉娜在辯論裡把賈伯斯說得就像是自己的好閨密一樣,在她不開心的時候貼心地給她帶來電話安慰,而利維所知道的事實卻沒有這麼簡單,從他的描述看來,這個電話只是一場鬧劇的尾聲。
而一切,得從一台iPod開始講起。
屬於惠普的 iPod
蘋果近年來再起的關鍵,並不是iPhone,而是在那之前他們在 2001 年推出的iPod,這款產品不僅改變了人們聽音樂的習慣,而且還成功的打破了過去Mac與PC的疆界,讓蘋果的產品走入了PC消費者市場。
2004年,就在 iPod 的銷售量如日中天的時候,賈伯斯找到了費奧莉娜,並向她提出了這樣一個合作方案:
惠普公司將蘋果公司的 iTunes 音樂軟體和商店預裝在惠普的電腦中,而蘋果將會為惠普提供一款獨家銷售的惠普冠名 iPod。
這對當時的費奧莉娜來說非常的誘惑,因為蘋果當時只有為數不多的零售店,絕大多數人只能從蘋果官網上買到 iPod ,而惠普卻有遍佈全球的無數零售店。她對這次合作很有信心,如果冠名 iPod 能夠大賣,是惠普品牌宣傳和銷售利潤的雙重收穫,而「預裝 iTunes」這個交換條件,對惠普來說幾乎不算什麼代價。
於是這次合作就這麼敲定了。
始料未及的變化!
在費奧莉娜坐等這款惠普版 iPod 讓她名利雙收的時候,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她的意料。
為了讓冠名 iPod 更容易被區分,她向賈伯斯請求生產一款藍色的 iPod,而賈伯斯只是冷冷地回應了“We’ll see(再說吧)”。在達成合作 7 個月後,惠普版 iPod 面世,和普通版不一樣的,只是背面蘋果標誌下方鐫刻了一個小小的惠普標誌。顯然,這款特別版並沒有達到惠普公司所期待的效果。
這也就算了。費奧莉娜想,惠普還有銷售優勢呢!
然而,從兩家公司達成合作到惠普版 iPod 發售的短短幾個月之間,蘋果的直營零售店數量大大增加,使用者能輕鬆地到實體店買到他們喜愛的 iPod 了,惠普零售店的優勢幾乎不復存在。
不過這也還不是最慘的狀況。
最慘的是惠普版 iPod 開售沒多久,蘋果就發佈了新一代的 iPod,加上惠普並沒有銷售新款的許可權,這意味著惠普全球零售店裡銷售的 iPod 都是可憐的“舊款”,是過時的、被淘汰的設備。誰還會想買惠普的 iPod?
遭遇這麼一連串的變故之後,惠普交出來的成績單慘不忍睹:惠普銷售的 iPod 數,在最高峰的時候也沒有超過 iPod 總銷量的 5%。
雙贏變單輸
其實當年賈伯斯選擇和費奧莉娜合作的原因非常簡單:那個時候,用戶通常選擇使用電腦內預裝的軟體,所以預裝軟體的位置帶有巨大的價值。但是,如果蘋果選擇直接購買惠普公司的軟體預裝位置,也許需要支付數億美元給惠普,於是賈伯斯決定換一種說法,省下這筆錢。
他選擇了這樣一個「資源互換」的手段,讓 iTunes 成功進入了惠普數以百萬計的PC裡,並藉此還排除了同期的大部分競爭對手。
在這一場交易裡,惠普銷售的每一台電腦都為蘋果創造了價值,而那些可憐的惠普版 iPod,卻影響了費奧莉娜在惠普公司董事會心中的形象。儘管 iPod 合作並不是費奧莉娜被解雇的主要原因,但確實是她管理歷史上的一大敗筆。
於是,現在你知道,在她被惠普董事會解雇的時候,賈伯斯致電給她進行慰問,並說道「被公司解雇也沒什麼。」這句話的時候,聽來有多諷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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