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各國在透過各種舉措控制病毒傳播的同時,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疫苗上。疫苗什麼時候問世、有沒有效,大家都在做著各種猜測。但是疫苗研究並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成功的,那麼疫苗研究有捷徑可走嗎?3月下旬,倡導活體器官捐贈的非營利機構負責人喬希·莫里森在《傳染病》雜誌上發表了一篇論文,提出了對Covid-19候選疫苗進行人類挑戰性研究的理由。
挑戰性研究違背倫理道德?
莫里森在論文中提出,利用人類挑戰性研究可以加速Covid-19疫苗的開發,使其提前數月完成,並挽救無數人的生命。他與朋友成立了一個名為「提前一天」的組織,提議志願者參與到Covid-19疫苗的挑戰性研究中。目前已有超過2.4萬來自102個國家的人在該組織的網站上註冊,表示有興趣參與其中。但我們是否應該讓人們自願接觸一種可能會致命的病毒?
人類挑戰性研究已經用於瘧疾、傷寒和流感等疾病的疫苗和治療的研究。但故意將人們置身於一種我們尚未發現有效療法的疾病中,是違反倫理道德的。維康基金會疫苗主管查利耶·韋勒說:「故意用某種東西感染別人,有點違背人的自然傾向。」
疫苗研究的「捷徑」
支持者的主要依據就是速度。新冠疫苗的測試通常需要進行三個階段的臨床試驗。第一階段確保疫苗的安全性,第二階段確定其有效性,第三階段測試其能否真正阻止人們感染,耗時最長而且需要大量的志願者。在挑戰性研究中,志願者們是在已知的時間點故意感染病毒,這樣等待時間和志願者數量都可以大大減少。
事實上,大多數研究人員並不認為人類挑戰性研究可以直接取代第三階段的試驗。它的規模較小,因此研究數據可能不足以證明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它無法完全模擬自然感染,而且年輕健康志願者無法代表更廣泛的人群。
但是,人類挑戰性研究的早期數據可以供我們判斷疫苗是否有效,從而加快疫苗的測試進程。它可以決定哪些試驗可以繼續,哪些疫苗可以量產,從而更快地淘汰無效疫苗。
挑戰性研究的其它好處
除了加速疫苗的研製,人類挑戰性研究還可以收集其它有價值的研究數據,例如幫助我們瞭解人們是如何感染病毒以及如何獲得病毒免疫力。
當常規的三階段臨床試驗難以進行時,比如沒有足夠的自然感染進行研究,人類挑戰性研究尤其有用,Covid-19就是這種情況。目前許多地方透過封鎖阻止人們感染病毒,因此可能很難看出疫苗的效果。如果一個國家在控制病毒傳播方面做得很好,疫苗測試可能會變得更加困難。
參與者可能付出的代價:健康、生命以及對科學研究失信
支持者稱,Covid-19對年輕健康人群的危害小,而且與疫苗更快問世帶來的好處相比,完全值得。紐澤西州羅格斯大學生物倫理學中心主任尼爾·艾亞爾表示:「在Covid-19的人類挑戰性研究中,志願者面臨的風險並未達到道德閾值。很明顯,從對公眾健康的重要性來考慮的話,它是可行的。」
但是,加拿大西部大學生物倫理學教授、世衛組織Covid-19人類挑戰性研究指導工作組成員查爾斯‧維耶爾稱:「按照現有的標準,我們不能進行Covid-19的挑戰性研究。除了死亡風險,參與者可能還面臨著其它風險,比如說頭痛、呼吸困難、血凝塊、肺和腎損害等。」
維耶爾稱,「我們不清楚健康年輕人出現嚴重症狀的原因,而且對其長期影響知之甚少。不斷出現的新症狀也是我們需要保持謹慎的原因。我最擔憂是,即使有適當的保護措施,也會出現死亡或致殘等悲劇性後果。」
維耶爾認為,「這種研究方法會讓科學家拋棄對參與者的保護責任。不管能夠拯救多少生命,我們都不能以科學的名義對參與者做任何傷害。」他擔心,疫情的壓力可能會促使科學家放鬆道德標準,或者做出他們本可能不會做出的決定。
世衛組織的聲音
今年5月,世界衛生組織對Covid-19的人類挑戰性研究提出了倫理要求,並列出了一系列需要滿足的標準,其中第一個就是需要證明:這樣的研究能帶來什麼好處?
世衛組織聲稱,這不僅僅是對個體參與者的風險。世衛組織在其倫理標準中寫道,在這一最關鍵的時刻,必須特別仔細地設計和開展挑戰性研究,以避免損害公眾對科學研究,特別是疫苗研究的信任。
與其它研究一樣,挑戰性研究必須得到有關機構、區域或國家機構的批准,但不同的國家有不同的審查制度。世衛組織說,鑑於其中存在的爭議,應該在國家或國際層面對此類挑戰性試驗進行專門的獨立審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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